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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道(短篇小说)

2021-3-17 16:28| 发布者: admin| 查看: 276| 评论: 0

摘要: 铁道文 /孙萍长夏伏月,黄昏申时。西天刚涂了一脸腮红,燕子便归了巣。燕子把巢安在丁玉莲家的房檐下。房子很旧,用稻草和着黄泥垒的墙,房盖儿苫着片片鱼鳞状的青瓦片,四周用榛柴棵子围着的矮篱笆。篱笆外是苞米地 ...
铁道

文 /孙萍

长夏伏月,黄昏申时。

西天刚涂了一脸腮红,燕子便归了巣。燕子把巢安在丁玉莲家的房檐下。房子很旧,用稻草和着黄泥垒的墙,房盖儿苫着片片鱼鳞状的青瓦片,四周用榛柴棵子围着的矮篱笆。篱笆外是苞米地,顺着垄沟向东最远能走二三十米,向西不过百十来步便是一条河。这条河的河床窄,水流急,跨河有一座用松木杆搭起的便桥,偶尔走在桥上,腿颤颤,心颤颤,摇摇晃晃直往河里倒。丁玉莲蹲在桥边洗衣服,看见背着背筐的赵丽蓉从对岸上了桥,不想搭理她,端起洗衣盆一溜小跑回到家。拴在院里山楂树上的大黄狗显然不顺气,耷拉着眼皮不叫人。丁玉莲没理它,把湿衣服晾在篱笆上,抱了捆松枝进了屋。等她把装着发面的土陶盆放在锅台上,大铁锅里冒起了小泡泡。丁玉莲捧起稀溜溜的玉米面,左右团了团,往锅沿边一贴,嗞的一声粘住了;又贴了一捧,嗞的一声又粘住了,睁眼闭眼的功夫,稀溜溜的苞米面被捧起,粘贴;复制,又粘贴,转眼间锅壁上,贴了一圈金灿灿的大饼子。她将木头锅盖盖上,洗了手,蹲在灶膛前添满火。热气蒸腾,濡湿了丁玉莲的长睫毛,让那瘦月般的脸庞微微泛起了一点血色。

马林从地里回来,坐在窗根底下的小板凳上狠狠地装了一锅子旱烟,点着后,刚抽了一口便呛着了,一连声地咳嗽惊动了丁玉莲,探出头,喊道,饼子熟了,吃不吃?马林把烟袋锅摁灭,进了屋。大黄狗也想跟进屋,知道自己被拴在山楂树上,没自由,便摇着尾巴,呜呜叫着直打磨磨。丁玉莲拿起个大饼子掰下一块,扔给大黄狗。大黄狗得了大饼子,歪着脑袋啊呜啊呜地吃相像马林。丁玉莲说,快下自习了,我去接小娟。说着出了门,顺着小路穿过苞米地,走到铁道边停下来,望着子弟学校的方向望眼欲穿。

铁道是伪满洲国的期,日本鬼子为了掠夺铁矿资源修建的。铁道以东是青山矿;铁道西是青山村。青山矿有百十栋红砖黑瓦的联排公房,门窗清一色刷着蓝色油漆。这里有学校,有医院,有电影院,还有浴池和灯光球场。子弟学校是新建的二层楼,教室明亮,桌椅整齐;教师大部分是来自北京,天津,上海等地的知青,言行举止文明而优雅;铁道西不过稀稀落落的几座泥草房,被大片大片的苞米地遮掩着,怯怯地冒出几缕惨淡的炊烟。

小娟儿是丁玉莲的独生女儿,满月似的脸上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微翘,状如月牙。小娟儿在矿子弟学校读初二,曾代表青山矿子弟学校参加公司教育处举办的作文竞赛得了初中组冠军,领奖那天丁玉莲也去了,看着小娟接过奖状的那刻,丁玉莲流下了眼泪。要知道,为了让小娟能跨越铁道在矿学校上学,丁玉莲可是煞费苦心呢!

小娟儿原来在铁道西的村小上学。村小是用旧磨坊改的,教室窄巴巴,桌凳吱咯响。黑板是块刷着墨汁的胶合板;教室中间垒了个大锅灶,上面扣着大铁锅,用来烧火取暖。遇到气压低的天气,烟筒倒烟,呛得人两眼流泪直咳嗽。老师呢,只有两位,一位是接生婆出身;另一位是公社书记的妹妹,一条腿比另一条腿短半截。孟母尚知择邻处,丁玉莲岂能甘心凤凰般的女儿落在草窝里?她发下毒誓,一定要把小娟儿转到矿学校上学,不栖上梧桐树誓不罢休!

高芳甸从部队转业到青山矿担任公安科长,虽说只是科级干部,但在某些方面,他的权势与名望比矿长还显赫。在青山矿,没有不给他面子的人,也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这天,他处理完一起盗窃事件,开着吉普车经过灯光球场,看见村里的秧歌队正在排练,一群矿子弟正围着秧歌队嬉笑打闹。高芳甸担心小子们闹事儿,便停下车,走了过来。

在灯光球场练秧歌是丁玉莲提议的,大家本不愿意过铁道,见村里实在找不出块像样儿的场地,勉强同意了。领队的丁玉莲刻意打扮了一番,披着结婚时娘家陪送的花被面,腰系一条红绸带;乌黑的发髻间插了几朵粉红色的塑料花。听说大名鼎鼎的高芳甸来看她们扭秧歌了,丁玉莲灵机一动,喊声号子,踩着高跷,领着秧歌队径直靠过来,在高芳甸眼前,扬起双臂,将红绸蛇一样舞动起来。高芳甸吃了一惊,转身朝吉普车走去。

高芳甸无法相信一个铁道西的女人竟有那么好看的脸蛋,那么婀娜的身姿,那么狂野的举动。他知道自己被那蛇一样的红绸带缠住了,挣也挣不开。

丁玉莲认定高芳甸就是那个能帮她达成心愿的人。只是,苦于找不到突破口,近不了他的身,就进不了他的心;进不了他的心,就没法开口求他给女儿办转学的事。眼瞅新学期就要开学了,急得她眼睑上鼓了个大针眼。

这天,丁玉莲过了铁道,买了张澡票进了澡堂子。第一次来澡堂子,丁玉莲有些紧张,有些羞臊,有些发蒙。好在澡堂子的窗户很小,光线又暗,那些忙着穿衣服,脱衣服的女人并没注意她,便定了神。找到双趿拉板,却找不到装衣服的空箱子,她正着急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转身,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穿着白衬衣,黄军裤,梳着齐耳短发,身上发散出香胰子的味道。放这儿吧。我刚倒出来!女人微笑着说。

丁玉莲感激地笑了笑,把衣服放进衣箱,站在淋浴头下面,温水顺着身体流下来,不由得想起那轻轻的一拍。一直以来,都是隔着铁道看矿里的女人,觉得她们高傲,瞧不起农村人。现在看来,并不是人家瞧不起她,而是自己的自卑心理在作怪。她挺了挺胸,呼出了一口气。

丁玉莲——有人喊她。丁玉莲抹了把脸上的水,看清是赵丽蓉。赵丽蓉虽然是矿里的女人却不娇贵。冬天上山捡松树枝,一捆一捆地往家拽;春天上山采野菜,一筐一筐地往家背;夏天采蘑菇,秋天捡核桃,抽空还在河边开了几块小片地。丁玉莲觉得这个铁道那边的女人朴实能干不矫情,很有好感。

泡好了吗?咱俩搓后背?赵丽蓉问道。

丁玉莲点了点头,接过毛巾,在赵丽蓉的背上憋足劲用力搓起来。赵丽蓉不禁搓,哎呦哎呦直叫唤。这哪是搓澡,扒皮呢!

丁玉莲说,不使点劲儿,不下灰!赵丽蓉笑着说,你当我是从窑里出来的煤黑孑!一句话把丁玉莲逗得笑起来,手上的力度自然减了一半。她又想起那个穿黄军裤的清秀女人,便问赵丽蓉认不认识。你说的是公安科长高芳甸的老婆丁玉凤。赵丽蓉十分肯定地说,除了她那么打扮没别人了!听到高芳甸这个名字,丁玉莲一哆嗦,差点把毛巾掉在地上。

第二天傍晚,丁玉莲走进高家大门。丁玉凤正坐在院子里读《安娜卡列尼娜》,见到丁玉莲有些诧异,放下书站了起来。你,有事儿?她问道。丁玉莲将手里的大公鸡放在地上。

听人说姐姐的名字叫丁玉凤,跟我只差一个字。常言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丁字。我就厚着脸皮跑来认姐姐了。姐姐要是不嫌弃就收下我这个妹妹。姐姐多个说话的,我也多个娘家人走动走动。她说,我比姐姐小几岁,身子骨硬朗,往后,姐姐有什么活不愿动弹,就指使我,我不怕干活!

丁玉凤瞅了眼地上的大公鸡,再看看干净利落的丁玉莲,微笑着说,我正好没个姐妹,有你这么个妹妹,真是再好不过了。往后我就是你的姐姐,咱们好好相处,没事多走动走动!

高芳甸走进院子,看见丁玉莲愣了一下,正要进屋,丁玉凤说道,老高,这是丁玉莲,我刚认下的妹妹。又对丁玉莲说,妹妹,这是你姐夫。

丁玉莲赶紧叫了声姐夫。高芳甸心下欢喜,表面却装严肃,嗯地一声进了屋。丁玉莲认了干姐姐后,领着小娟儿三天两头回娘家,而且每次都不空手,不是几个宣腾腾的大饼子,就是一盆小醤菜,再就是几个热乎乎的咸鹅蛋;什么红小豆,大碴子,萝卜白菜豇豆角,凡是家里有的一样儿不落地往高家送;看见洗衣盆里泡着脏衣服,也不管忌讳不忌讳,挽起袖子欻欻地搓起来。小娟儿更是乖巧,追着丁玉凤叫姨母,喜得丁玉凤搂在怀里认了干女儿。丁玉莲一看火候到了,趁机把想让小娟儿到矿学校上学的事儿说了出来。丁玉凤说,这事儿再难,也得看谁办,有你姐夫呢,愁啥呀!

高芳甸下班回到家,看见饭桌上摆着黄灿灿的大饼子,知道是丁玉莲送来的,顾不得洗手便掰了一半。见高芳甸一口连一口地吃着,丁玉凤直叹气。一样一的苞米面,自己蒸出来的死塌塌,酸吧啦的直粘牙;丁玉莲蒸的却宣腾腾,甜丝丝,吃起来还筋道。单凭这一点,丁玉凤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干妹妹又多了几分疼爱。老高。她说,玉莲想把小娟儿转到矿学校上学,你给说个话吧!高芳甸没吭声,心想,我说丁玉莲冒蒙跑来认什么姐姐,原来是有目的的。既如此,也不能白被她利用了,怎么也得——想到丁玉莲的丰乳肥臀。对,丰乳肥臀,就是这个词来形容丁玉莲的身材那是再恰当不过了。他觉得燥热起来。

高芳甸怕不经意间露出自己那点小心思,刻意回避着两姐妹。姐俩儿要在院子里,他便待在室内,坐在炕上喝茶水;姐俩儿要是待在屋里,他便走出屋子,给园子里的小菜拔拔草,浇浇水,再就是坐在窗根底下的小凳子上假装乘凉,偷听姐俩儿唠家常。丁玉莲笑语连天,他便清风拂面;丁玉莲哭眼抹泪地说起伤心事,他的心便一揪一揪的。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丁玉凤要回省城探望父母和孩子们,高芳甸一听便犯了愁,他怕见不到丁玉莲,见不到那个母牛似的肥壮身影,听不见那个银铃般的笑声,闻不到那种特有的雪花膏的香味儿,他怕他受不了。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丁玉凤已经把家托付给了丁玉莲。

丁玉莲从高芳甸闪闪烁烁的目光中已经察觉出他暗潮涌动,出于女人的虚荣,心里很是惬意;但念及丁玉凤的好,不得不假装木讷,刻意避开。当高芳甸兴冲冲地回到家,看见炕桌上摆好了饭菜,没见丁玉莲的影子时,失望之余,反倒确信,丁玉莲不是对他没感觉,之所以不敢越雷池,是不想伤害到丁玉凤。在他看来,丁玉莲不只是个性感尤物,更是个心地善良,有情有义的好女人。这样的女人谁能不疼,谁能不爱呢!高芳甸着了魔,恨不得天天见到丁玉莲。

这天,高芳甸提前回到家,见大门虚掩,知道丁玉莲没离开,不由得喜上眉梢,推开门,正好与丁玉莲撞了个满怀。见撞疼了高芳甸,丁玉莲慌了,伸手便来揉。高芳甸抓住了她的手,顺势在她绯红的脸上亲了一口。丁玉莲被高芳甸的举动吓住了,转身想躲开,却被门槛绊到,身体失衡,仰面就要倒下去,被高芳甸瞬间拽住了。高芳甸拽着丁玉莲并没放开,而是蛇一样地箍住了她的腰身,顺势压住她的嘴唇贪婪地吮起来。丁玉莲感到一种窒息般的燥热,她想喊喊不出,想挣挣不开,只好拼命仰着头,把身子绷成了弓状。高芳殿刚把丁玉莲推进屋,电话响起来,他放开丁玉莲去接电话,丁玉莲趁机跑了出来。看着丁玉莲离去的背影,高芳甸又急又脑,放下电话,顺手拿起一只白玉茶碗,狠命地摔在水泥地上。

过了铁道,丁玉莲并没回家,而是沿房后小路走到河边。时值二月,冰封的河面上积雪稍融,沙冷冷的冰粒子下面,积水在斜照的夕阳下闪着水银样清冷的光,风将她的头发扬起遮住了眼睛。她将头发捋顺,擦干了眼角的泪花,正要回家,看见赵丽蓉拖着大捆的干松枝来到近前。丁玉莲,你在这儿干什么?她大声问道。丁玉莲搓着手说道,我家狗没锁,跑了出来,这不正找狗呢!赵丽蓉放下松枝,四下看看,说道,八成是跑回家了。天太冷了,你也快回吧!说着拉起油丝绳就走。走了两步又站住了。丁玉莲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很诧异,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赵丽蓉说,最近矿里有一些难听的传闻,是关于你的!丁玉莲笑了笑说道,我没做坏事呀,能有什么传闻呢!赵丽蓉道,丁玉凤没在家,你最好别去高科长家,有人说闲话了!见丁玉莲变了脸,赵丽蓉连忙说道,我可不是传老婆舌,只是想提醒你注意点,别让人扣屎盆子了!

丁玉莲觉得自己陷进了泥沼里,挣扎只能越陷越深,唯一自救的方法就是远离泥沼一样的高芳甸,远离丁玉凤。或许高芳甸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会打消那样的念头。毕竟,人家是公安科长,觉悟应该会有的!

第二天,她赶在高芳甸下班之前,提前来到高家,刚走到大门,掏出钥匙,就听见隔壁院子里传出女人嘻嘻哈哈哈的说笑声。她侧着耳朵听了听,发现她们正用污言秽语讲她和高芳甸的闲话,觉得又愤怒又恶心,将钥匙扔进大门,一阵风似的逃回了家。丁玉莲刚走,高芳甸就回来了,他以为能看见丁玉莲,以为丁玉莲会乖乖地钻进他的怀抱里,依旧甜甜地叫他姐夫。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魅力去征服一个铁道西女人。可是,当他自信满满地下了班,看见大门上那把大铁锁时,他的希望落了空。尤其是看见丁玉莲丢在院子里的钥匙后,心里腾地窜起一股怒火。他妈的,不识抬举的农村娘们儿,看我怎么修理你!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从省城回来三天了,也没见丁玉莲露面,丁玉凤很是不解,便过了铁道来见丁玉莲。进得门来,见丁玉莲闭着眼睛躺在炕上,脸上泛着潮红,额上满是汗珠,知道她生了病。她想让丁玉莲多睡一会,便将带来的挂面放在炕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听见脚步声已远,丁玉莲睁开眼睛,喃喃地叫了声姐,便缩进被子里抽泣起来。

闲话不久就传进了丁玉凤的耳朵里。挑拨离间的是隔壁的李梅。李梅和丁玉莲的体形差不多,容貌却不及丁玉莲的十分之一。丁玉莲没出现时,她和丁玉凤来往密切,吃的用的没少占便宜。丁玉莲插进来后,觉得丁玉凤冷落了她,生了怨,总想赶走丁玉莲。

起初,丁玉凤不相信深爱的丈夫会背板她;也不相信情同手足的干妹妹会欺骗她,她想一笑而过,可高芳甸躲躲闪闪的举动让她生疑,决定找丁玉莲问个究竟。

听见敲门声,丁玉莲硬撑着身子去开门,见丁玉凤来了,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见丁玉莲梨花带雨的样子,丁玉凤忽然来了气,不容分说,抬手就是一巴掌。好你个丁玉莲,我把你当妹妹,你把我当什么了?竟敢狗胆包天偷人家的汉子,你还算个人吗?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打人家老爷们的主意!你,你这个下贱的农村老娘们儿,看我今天不挠烂你的狗脸,让你再勾引人!

马林担心丁玉莲提早回来了。刚进大门,听见吵吵声,丢下锄头就往屋里跑,正看见干姐姐丁玉凤跟个疯子似的撕扯着丁玉莲。而丁玉莲不躲不藏,流着眼泪任凭打骂。马林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蒙了,挓挲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看见马林,丁玉凤虽然停了手,可骂声没断,一句句锥子般的话直戳心窝子。马林终于压不住火,抬手给了丁玉莲一巴掌,骂道,不叫你去别人家瞎嘚瑟,偏不听,这回惹了一身骚好受了吧!他转向丁玉凤,冷冷地说道,丁玉莲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相信我老婆不会做那些龌蹉事,你别听风就是雨,诬赖好人;别说没事儿,就是有,一个巴掌拍不响。管好自家老爷们儿才是正道,跑别人家闹腾不觉得寒碜吗?

丁玉凤是省委某领导的独生女儿。显赫的家庭出身,优越的成长环境,加上严苛的教育,养成了她的皇室气质。通常情况下她的举止知性而优雅,态度亲切而温暖。既有女性同情弱小的情怀又有男人扶危济困的气概。而特殊情况下,就像此刻,听了长舌妇的挑拨,潜藏在心底的另一面不可遏制地暴露出来。见马林竟敢挑战她的尊严,发疯似的举起手,狠狠扇了下去。

高芳甸下班回来,见丁玉风没在家,便烧了一桌子菜想讨好妻子。饭做好了,仍不见回来,便隔着篱笆问李梅。听说丁玉凤去了铁道西,高芳甸担起心来。他了解妻子,平时一副不食烟火的样子,要是发起火来不把人折磨个半死不算完。他更担心让省城的老岳父知道后,调回省城的日期会无限延长。

他忙不迭来到丁玉莲家大门口。大黄狗看见高芳甸汪汪叫着扑过来。高芳甸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丢过去,刚好砸在大黄的头上。大黄闷叫一声,钻进狗窝里不叫了。高芳甸一进屋,看见丁玉凤在哭,断定妻子被欺负了,伸手掐住马林的脖子按在身下便打。马林抱住高芳甸的两条腿一用力把他掀翻在地。丁玉凤怕丈夫吃亏,赶紧来拉,被马林一搡,倒在地上。丁玉莲见丁玉凤摔倒了,喊了声姐便扑上去,将丁玉凤拉起来,说道,我冲天发誓,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是别人造的谣!见马林住了手。丁玉凤不哭了。高芳甸冷笑一声,道,丁玉莲,你别做了婊子又立牌坊。你不勾引我,我能把你赶出我家?现在装什么贞女烈妇,可笑!

丁玉莲像触了电,颤抖着捂住耳朵,凄厉地大叫起来。这叫声有愤怒,有绝望,有痛苦,有无助,更有深深的无奈,引得大黄狗跟着狂吠起来

从那以后,丁玉莲再没离开过铁道西,即便接送小娟到铁道边便停下来,望一眼那片联排公房,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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